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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水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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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水爺

單樊迪是在早上醒來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屋子裏,給毫無生氣的蒼白墻壁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顯得病房裏暖洋洋的,十分和煦。

單樊迪微微偏頭打量著病房裏的情形,這個動作讓他身上的傷口產生了一絲疼痛,他下意識的‘嘶’了一聲,睡在他旁邊床上的何元秋聞聲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二林,你醒了!”

何元秋高興的爬起來出去找醫生,一通忙碌之後,兩人才安坐好,開始說起之前的事情。

單樊迪問何元秋:“那個灰衣人呢?我昏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何元秋就把那天的後續給他講了一下。當單樊迪聽說灰衣人把何元秋的脖子掐斷之後,也顧不得自身傷痛,下意識的就握住了何元秋的手。

何元秋輕輕回握,安撫單樊迪:“沒事的,我那件道衣是我的本命法寶,它可以替我受傷的。倒是你,你差點嚇死我你知道嗎。”

要不是醫院怕事故安裝了防墜樓網,單樊迪絕對就摔死了。而且即使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他們的損失也不小。不止單樊迪受了傷,何元秋的本命法寶也壞了,想要煉制修覆,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呢!

單樊迪這次沒有顧忌面子,弱弱的‘嗯’了一聲,把何元秋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語氣後怕:“這次真的好險。”

他這幾年太過威風,一直感覺自己算是道教第一人了,此次若不是何元秋,他絕對要栽跟頭的。只是單樊迪疑惑那灰衣人到底是什麽來路?這世上若有這麽厲害的修士怎麽會一直默默無名呢?

單樊迪問何元秋:“你有審訊過那個灰衣人嗎?”

“沒有。”

何元秋把那個灰衣人殺了以後拘了魂,但他因為請神上身也費了不少力氣,這幾天有點虛脫,再加上要照顧單樊迪,還沒來得及審訊那個灰衣人呢。

提起那個灰衣人,何元秋就皺起了眉頭,跟單樊迪道:“我當時為了救你,所以沒顧得上管那個灰衣人的屍體,等我後來安置好你再上去尋找的時候,灰衣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包括捆著鄭夫人魂魄的那條拘魂索,也跟屍體一起不見。”

單樊迪聞言瞇起眼睛,冷聲斷言:“這事兒絕對跟鄭二脫不了關系!”

鄭家所有人都出事了,偏偏鄭二沒事,鄭夫人本來命不該絕,偏偏醫生卻宣告了死亡。更別提他們在樓頂打鬥的時候,鄭二怎麽就突然闖了進來?

提起這件事單樊迪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要不是鄭二當時突然出現讓何元秋分了心,他們也不至於陷入被動!

單樊迪憤憤道:“鄭二現在哪去了?”

何元秋搖頭:“我哪有心思管他,不過他肯定跑不了的,畢竟鄭家那麽大的產業在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單樊迪一想也對,鄭二蠅營狗茍圖的不就是鄭家那點產業嘛。所以他不急,等養好身體再跟鄭二算賬也不遲!

何元秋看了單樊迪全身上下包裹的跟個粽子一樣,還滿臉的不服,就忍不住偷笑:“你別想七想八了,這一身傷雖然沒有大礙,但住一個月院是免不了的。”

單樊迪有點尷尬,他自尊心強又好面子,特別是在何元秋面前,一點都不想暴露自己的弱點和疲態。可偏偏這次他還被何元秋給救了……

單樊迪懊惱又不甘,見何元秋笑瞇瞇的樣子,忍不住委屈道:“你還笑我……我現在變成這樣是為了誰呀!”

如果只有單樊迪一個人遇上灰衣人,打不過他就跑了,反正那個灰衣人也不能上天,追不上他。他這麽拼命迎敵還不是怕何元秋跑不掉被抓住嗎!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知道二林是最棒的。”

聽見何元秋這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單樊迪心裏憋屈的很,可又不能反駁,只能暗暗在心裏發誓,等他身體好了,一定加緊鍛煉,不讓近戰成為自己的短板!

得知單樊迪醒了,王祥和汪雷羅都陸續趕來醫院。

“師傅啊!!”

汪雷羅一步三唱,大老遠的就聽見了他連哭帶嚎的聲音,進了病房,更是滿臉悲苦:“師傅您可嚇死我了!!我昨天看見您滿身是血的樣子還以為您要死了呢!!”

單樊迪黑著臉瞪他:“你還嚇死我了呢!聽你嚎成這個樣,我還當你給我哭喪呢!”

“呸呸呸!”汪雷羅連吐三聲,抹著眼淚道:“師傅你可不能這麽咒自己,我巴不得您長命百歲呢。”

單樊迪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跟個大爺一樣指使何元秋給自己餵飯,他現在可是個病人呢!!

“我來餵,我來餵。”汪雷羅自覺跟單樊迪情誼深厚,要不是還得上學,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床邊當孝子。

“滾一邊去!”單樊迪只恨自己現在全身傷口不能動彈,否則肯定一腳把汪雷羅踹門外去。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他想要的是那口飯嗎?!!他想要的是餵飯的人!!

汪雷羅滿心熱情被單樊迪潑了好幾盆涼水,可憐巴巴的把飯碗還給了何元秋。何元秋餵飯的時候還不死心的在旁邊嘀咕:“師叔別舀太滿勺啊,我師傅嘴巴小。”“師叔你吹一吹再餵啊,別燙著我師傅。”“師叔您餵點菜呀,光吃粥也沒味道啊。”

……

明明很好很甜蜜的戀愛氣氛,楞是讓汪雷羅攪合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單樊迪被汪雷羅煩的一分鐘都不想再看見他了,吃完飯就趕人:“你沒什麽事兒就回去吧,老呆在我這幹什麽,是不是想逃課?!”

“我冤枉啊!”汪雷羅沒想到他師傅這麽無情,有了新歡就忘了他這個徒弟,只能悲悲切切的離開了。不過臨走前,他倒是告訴了單樊迪一個消息。

“昨天您受傷以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茅師伯,他應該今天就能過來了,要不要我找個人去接一下?”茅師伯說的就是單樊迪的大哥茅橋直。

“你告訴他幹嘛?”單樊迪雖說是茅橋直養大的,但其實兩個人不太喜歡見面,最多就是有事兒的時候打打電話,單樊迪還是挺不耐煩應付他的。

汪雷羅小聲解釋:“我這不是看您受傷那麽嚴重害怕嗎,而且何師叔也同意我打電話了……”

何元秋聞言就在旁邊打岔:“你受傷了肯定要告訴你家裏人的,所以小汪說要打電話我就沒反對。這樣吧,小汪你回去上學,等下我叫王祥去機場接人就好。”

來都來了,單樊迪也不可能不見面就叫人回去,只能同意了何元秋的提議。

何元秋還挺緊張的,畢竟他跟單樊迪是這樣關系,哪能不重視。趁茅橋直還沒來,趕緊去洗了個澡,將自己從頭到腳打理一番。

單樊迪在病床上躺著,看何元秋裏裏外外的折騰,就勸他道:“你別折騰了,你已經很完美了。而且我大哥看人看性格,你這個性格他肯定會喜歡你的。”

何元秋看了一眼被紗布纏的只剩臉卻依然英俊的單樊迪,忍不住嘆了口氣,憂愁道:“那樣最好了,我就怕你大哥嫌我長得不好。”

雖然他們這次跟茅橋直見面並不打算跟他透露他和單樊迪之間的關系,但第一印象也很重要啊!

“哎呀不會的,我們家人都不看臉。”否則他早就找明星模特結婚了,也不能看好何元秋呀。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門外王祥的聲音:“您這邊走……”

這是來了呀!

何元秋趕緊站起身,走到門邊等候,片刻後,王祥先推門進來,隨後一個儒雅霸氣的中年男子就緊跟著他進到了病房裏。

這個中年男子差不多四十來歲,梳著偏分的油頭,但頭發很濃密,並不顯油膩,反而給人一種莊重肅穆之感。他眉眼間跟單樊迪有五分像,板著臉眉心有一道深深‘川’字,可以看出來平日為人嚴肅規矩不茍言笑。但好在五官精致,身材又保養的特別好,哪怕人到中年也俊朗非常。

茅橋直進了病房,最先看到的就是在門口迎接的何元秋。

何元秋的道袍壞了,所以現在穿的是一身現代裝。上面黑色高領羊毛衫,下面搭了一條淺黑色的牛仔褲,再配上他平凡的長相,整個人用四個大字就能概括——

普普通通!

茅橋直跟何元秋對視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驕矜的友善微笑,開口道:“你就是小何吧,我聽攀蓬提起過你,年少有為啊。”

“不敢不敢,茅大哥您好。”何元秋趕緊伸出雙手,那邊茅橋直也伸出右手意思的跟何元秋握了一下。

單樊迪看不慣何元秋那副‘低三下四’的樣,在病床上冷冷的道:“不是來看我的嗎,怎麽還不過來。”

茅橋直飛了單樊迪一個眼刀,一邊和何元秋說客氣話,一邊脫下羊絨的大衣和圍巾在門口掛好,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筆挺昂貴的西裝,才緩緩邁步走到單樊迪的病床旁邊,坐在了椅子上。

單樊迪看見他這一系列動作翻了個白眼,何元秋和王祥卻是噤若寒蟬,在心中暗想,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老了老了還這麽講究……

茅橋直看見裹成木乃伊一樣的單樊迪,皺起眉頭,冷聲發問:“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君子不立危墻這句話還要我再教你?”

何元秋聽見這句話心裏就咯噔一下,直覺不好,果然單樊迪立刻就冷著臉回懟:“說這些沒用的,能跑我還故意留下挨打?!”

茅橋直聞言臉色更冷,整個人周身充斥著一股森然威嚴,令人不敢直視。但好在他是知道單樊迪脾氣的,也沒跟他計較,只詢問單樊迪事情經過。

單樊迪還在生氣呢,懶得搭理他,何元秋怕茅橋直得不到回應尷尬,急忙主動跟茅橋直講述了一下前後經過。

茅橋直聽罷詢問:“那個灰衣人的魂魄還在你手裏?”

何元秋應是。

“放出來我瞧瞧,到底是什麽厲害人物能把他打成這個樣子。”

單樊迪冷哼一聲,又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

何元秋依言將灰衣人的魂魄放了出來,因為被何元秋收押了許久,灰衣人的魂魄有些萎靡,看到病房中的幾人,就縮在一個角落不敢動了。

何元秋這還是第一次正經打量灰衣人的魂魄,這個灰衣人的魂魄很奇怪,像人又像妖。是人類的四肢外形,但身上長滿了濃密的毛發,而且很長,哪怕臉上都有密密紮紮的一層。

茅橋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開口:“名字?”

灰衣人用他尖細的嗓子怯怯道:“袁萊。”

茅橋直說:“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凡人,你應該是半妖吧?”

半妖是指有妖族血統的人類,或者可以修行人類道法的妖族。

袁萊弱弱點頭:“我原身是峨眉山一猿猴,入道不足百年,尚未能完全幻化人形。”

“不足百年?!”何元秋不相信,“那怎麽可能這樣厲害?!”

要不是何元秋有本命法寶替他擋災,他和單樊迪這次都要死在袁萊的手裏。

袁萊表情諂媚:“這種厲害只是一時的,不似二位仙長,仙法無雙。”

單樊迪才不吃這一套,疾聲厲色:“少廢話!你吃的什麽丹藥,誰派你來殺我們的,你給我一一講述清楚。”

單樊迪是茅山派的,茅山派最擅長馭鬼,袁萊怕被單樊迪折磨,只能講自己的生平過往一一道來。

袁萊能幻化人形不過十餘載,下山入世不到五年。因為人形幻化的不完全,所以自從入世以來就飽受欺淩嘲諷,過的很不如意。直到三年前他加入了狐仙教。

按袁萊的話說,他是狐仙教京城分部的一個長老,跟單樊迪這種名譽副主席差不多,不管教內事物,就偶爾出出外勤幫上面做事。這次來殺何元秋跟單樊迪就是上面發布的任務,上面還特意給了他一顆丹藥,用來提升實力。

何元秋奇道:“是什麽丹藥竟然如此厲害?甚至還能免疫道法?”

別說袁萊的修為不到百年,就是萬年大妖也不過如此了。畢竟人族才是天道寵兒,妖族光是想要幻化成人身就要耗費幾百年,更別提修煉到免疫道法這麽厲害的水平了。所以袁萊吃的那個丹藥,絕對不是普通的丹藥。

袁萊道:“那個丹藥只是讓我提升實力的,免疫道法是因為我佩戴了因果循環器。”

袁萊跟他們解釋,因果循環器是狐仙教內部的一個福利法器,只要做到狐仙教上層的半妖都會有這個法器。這個法器外表像是一個智能手環,但其實是能看出一個人前世今生的因果循環的。袁萊他們可以用這個手環收集他人的‘因果’,這樣哪怕自己作惡多端也不會受到懲罰,反而可以通過‘因果’增加自己身上的福報,增益修為。

何元秋恍然大悟:“所以鄭家這從頭到尾,其實都是你們用來收集‘因果’的道具?!”

袁萊點點頭:“沒錯,這個局是我二十年前就布置好的,想要借此收集‘因果’。”

鄭老爺子在他第二任妻子去世之後找到了狐仙教,想算一算自己是不是有克妻命,然後袁萊就通過因果循環器發現他跟狼群和獵人之間的因果。又經過推演,發現前世的那個狼群投生成了鄭老爺子的親戚,依然這一世對他有恩,但鄭老爺子並沒有了結這份恩情。所以袁萊就指點他,如果想要找到陪伴自己一生的愛人需要他還了那些親戚的恩情。正因為聽了他的指點,鄭老爺子才開始給村裏捐錢修路,讓袁萊收集了一批‘因果’。

這段因果了結,鄭老爺也不是沒有益處,他結識了現在這位鄭夫人,並打算將其迎娶回家。可袁萊為了收集因果騙了鄭老爺子,說他還沒有還完自己的恩情,讓他對鄭家的親戚繼續施恩。所以之後這十幾年就是鄭家親戚欠鄭老爺子的了,而且一欠就是四五十番。在鄭家這些親戚死後,又讓袁萊狠狠的收割了一大批因果。

王祥不明白:“所以鄭家那四十餘口是你殺的?”

“不是我,是他們欠的人。”

王祥還是不明白,可何元秋卻明白了,跟他道:“是鄭先生跟他的二弟!”

鄭老爺子了結了他和那些親戚之間的因果,可是按照東郭先生說的,鄭老爺子前世是對不起那些狼群的,所以鄭老爺子哪怕對這些親戚再好,也沒有報覆人家的理由,因為他欠了人家上輩子一條命!

但鄭先生跟鄭二先生不一樣,他們倆不欠這些親戚的,可是這些親戚想吞沒鄭家的家產,侵犯他們倆的利益,所以鄭家的親戚就欠了他們倆的。他們倆任何一個人想要毒害這些親戚都算是還因果,合情合理……

何元秋詢問袁萊:“其實鄭二就是上輩子撫養鄭老爺子長大的那個獵人吧。”

上輩子他靠打獵為生,結果被狼群所食,這輩子依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反殺了這些親戚。

王祥問何元秋:“那鄭先生呢?他憑啥不涉及這些因果啊。”

這樣算算,基本等於鄭二和親戚們互相殘殺,什麽好事兒都讓鄭先生占了,這是多大的福氣呀!

“這也是他該得的。”何元秋猜測,鄭先生上輩子應該就是餵養鄭老爺子長大的母狼,他對鄭老爺子只有恩,跟獵人也沒有仇,對狼群更是盡心盡力,可最後狼群埋怨他,獵人仇恨他,費心養大的狼孩還殺了他。所有人欠他的,這一輩子都要還給他了。

袁萊說:“我因為收集了鄭家這一大批‘因果’,所以最近福澤深厚,不是我可以免疫道法,只是道法和陰兵在這一段時間都會對我施法失敗,傷不了我。”

其實如果單樊迪他們持續施法消耗掉這些福澤也會對袁萊造成傷害,所以袁萊故意在他們施法的時候加緊攻擊,造成一種他們越施法越厲害的假象,逼得他們不敢繼續傷害他。

“原來如此。所以泰真給鄭老爺子貼符箓的時候,你也在附近了?”

袁萊承認:“對,是我控制他掙斷繩索的,那個時候我正想去他們家裏拿回那瓶害了鄭老爺子的藥水,結果沒想到突然碰見了你。”

何元秋納悶:“那我當時怎麽沒發現你呢?”

他明明很仔細的檢查過鄭家的別墅啊。

袁萊吭哧吭哧道:“可能是因為我福澤深厚吧……”

何元秋:“……”

他都快不認識福澤深厚這四個字了!

得知了狐仙派有這種神奇的東西在,茅橋直趕緊打電話給警局,托關系讓他們抓緊去找袁萊的屍體,好研究研究那個因果循環器到底是什麽東西。

何元秋對那個東西倒是不感興趣,只逼問袁萊狐仙是什麽人,現在藏身在哪裏。

袁萊不敢說,叩頭求饒道:“我但凡透露出狐仙大人一個字,就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您就看在我告訴了您這麽多消息的份兒上,饒我這一命吧。”

怕何元秋不答應,袁萊還嘰裏呱啦的說出了從前他的許多罪行,包括他殺害劉琦那件事。

袁萊的上司需要一個同時在陰年陰月陰時出生和陰年陰月陰時死亡的女性屍首來煉屍,所以就拜托袁萊幫他殺了劉琦。至於劉琦的屍體跟那些器官為什麽會出現在王祥和趙赫的枕頭裏,袁萊就不知道了。

何元秋問:“你的上司是歲正嗎?”

“不是,歲正只是我們門派一個打雜的,勉強只算個實力比較高的中層而已。我們門派的上層人員全都是半妖,我領導還是我的同類呢。”

何元秋逼問:“他是誰?”

袁萊撓頭道:“我不知道他現在在社會上的姓名叫什麽,反正我們一直稱呼他作水爺。他化形比我好,在社會上混的也如魚得水,我們都好幾年沒見面了,只通過手機偶爾聯系。”

“水爺……”

聽到這個名字何元秋心裏猛跳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字總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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